■文/路瑶 丁小珊 李思宇(北方) “我的爸爸是一名建筑人,他会造很大很大的房子,给很多很多人住。”这是我小学一年级时笔下的父亲,那时只知道父亲是盖房子的,一年见不到两次,直到有一次父亲带我来到了工地我才第一次认识了建筑工作,认识了中建蓝。 父亲庄肃兴是新中国的第一批建设者,他走过很多城市,造过许多建筑,祖国的东南西北都留下过他的脚步。小时候爸爸每次回来都会跟我讲他眼中的世界和他的建设故事,印象最深的就是建造厦门高崎机场T3航站楼时候的事,那是他承包了他建筑生命里很多个“最”的地方,那也是我自记事以来记忆最深刻的项目。远远的厦门,盛满了童年里我对父亲的思念,厦门高崎机场,也成为了我心里父爱的地标。
4000里外的大竹棚 父亲说:“我们单位承包T3航站楼的时候,厦门地方政府部门可是十分重视。”由于原有的机场T2航站楼始终在超负荷运行,国家计委批准机场二期扩建,同年,父亲所在的施工队就浩浩荡荡的从河北涿州开赴厦门当地投入建设。 “那个年代从北到南交通非常闭塞,1993年8月份,坐了3天3夜的火车,下车就只看见四个大竹棚子,厦门的天气倒是热得很,我们心是拔凉啊。到厦门第一大难关——生活区没建好,其实就是根本没开始建,一个棚子一排大通铺,房顶就是一层油纸铺在竹子底下。我们一群北方人,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嘛。”父亲每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,耳边都还仿佛能听到那大通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,父亲作为施工队长带领当时施工队的200多人,在这张东边起床西边响的大通铺上睡了整整3个月,咬着牙赶工期,硬是挺过来了,那些该抢的工期一点儿也不敢耽误。用父亲的话说,那时候大家多以父辈为荣,大多都是二局的子弟,谁也不想丢了劲儿,干事就得干出点样子来。
春节里的18人突击队 那个时候,人海战术不可避免,最多的时候项目同时有3000多人在场施工。印象最深刻的,就是大年三十晚上打混凝土的时候了。“3.15”工程出地面的关键节点迫在眉睫,正值春节,分包队伍纷纷离开。为了抢工期,号称“最恋家”的东北人放弃了春节回家团聚,大年三十晚上还在现场打混凝土。那时,老职工唐昌利和项目其余17位职工成立了临时突击队,支模板、运材料、浇混凝土……没让项目停过一天。 每天晚上十二点,一盆一盆的夜饭从食堂拿到现场,发到工人手里的时候还冒着热气。现场不停父亲就不休息,每次他都要亲自看着同事们发完夜饭才放心。吃饭、睡觉、早起施工,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赶着干,从开始到结束。“干这个工程时,20多岁的年纪,公司大老远派我们来抢工期,大家心很齐,没有一个退缩的。每天觉得最幸福的时候,就是爬到旁边2号航站楼的信号塔上,去看我们的工程进度,每天都会不一样,就很有成就感。”父亲每每说到这,眼睛里的回忆和怀念都好像重现在了眼前一样。那样的艰苦岁月,却没有一个人主动退缩,这应该就是中建精神吧。
600天执着锤炼 工程真正干起来,最难的还是机场航站楼工程本身硬件上的难。 T3航站楼主楼的梁柱高度18米,主楼加东西直廊接近600米的长度,需要一次性浇筑,绝对不能出现断层、冷缝。对于现在的工程师来说可能施工操作难度没有多么大,但是在当时,华东设计院和加拿大B+H的这个设计实施起来,还是具有相当难度的。父亲和他的施工队需要克服很多个第一次:那是他们的队伍第一次见到清水混凝土;第一次使用地泵;第一次接触使用冷挤压技术……这些在内陆城市施工中完全没有见过的施工技术和工具,却需要父亲和他的施工队伍用最快的时间学会用好。 学习新鲜事物说起来容易,过程还是很辛苦的。机场的钢筋连接是施工队伍首次接触使用冷挤压技术,传统的电焊在大型结构上焊不透,就用套筒钳住钢筋连接处,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操作。焊工的眼睛因为连续几个小时紧盯着一处,到下班的时候经常是布满血丝,又红又胀。不知道小心翼翼的练习了多少次终于掌握了这个技术,为后来的工程顺利施工积累了非常好的技术经验。 从1994年10月开工到1996年10月竣工,六百余天的辛苦,父亲和同事们创造了国内同类工程一流的速度,让初入厦门的中建二局很快扬名祖国的东南隅,赢得了厦门各界人士的赞扬。时任厦门市副市长、机场建设副总指挥说:“中建二局是一支很强的队伍,机场工程干得很好。” 时至今日,高崎机场仍旧是厦门的地标名片之一,我想,不是所有建筑人都有机会遇“建”这样的工程,更不是所有的工程都会让中建人倾情以付。父亲和厦门机场的相遇,是彼此的幸运,也是彼此的成全——父亲和众多中建人的汗水,成全了高崎机场的诞生;而高崎机场,成全了父亲的青春。 小时候坐在父亲肩头,瞥到父亲蓝色的衣角便觉得安心;长大一点可以送父亲出行,坚毅的脸旁,总能看到金色的光融在蓝色的肩上,那便是陪伴我长大的中建蓝。小时候听父亲讲中建故事,我知道我看到的那抹中建蓝是父辈的传承和父亲的信仰;长大后听父亲讲中建故事,我知道那抹中建蓝凝聚着无数祖国第一批建设的“红色基因”。这是父亲的青春年华,是我的坚定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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