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文/蔡秀珍（电力）

 　　最开始讨论把志愿活动地点定在老年公寓的时候，我其实是拒绝的。我太感性，想象着老人们在公寓里形单影只，“咀嚼”着过一天少一天的日子。但结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，现实情况远非如此。

　　公寓里的老人年龄基本都在85岁以上，最大年纪的老人刚过完104岁的生日。那么问题来了，我们设计的“我来比，你来猜”的暖场游戏，如果冷场了是不是太尴尬？于是，40个词量降到了20个，“闻鸡起舞”“七上八下”等文绉绉的词，变成了相当直白的“看报纸”和“踢足球”。

　　正想为我们的思虑周全点个赞，却被现场活泼可爱的爷爷奶奶们给惊呆了。每个词语的动作还没表演结束，爷爷奶奶们已经纷纷举手抢答。一位张奶奶好不容易抢到了答题的机会，可惜把“搓衣服”说成了“洗衣服”，好不容易抢到了一题，结果又答错了。挨着她的杨奶奶答对了题目，收到了志愿者送去的小奖品。杨奶奶看着张奶奶懊恼的样子，便慷慨地把奖品转赠，却换得张奶奶小姑娘脾气似的一句话：“又不是我答对的，我才不要。”那神情、那语气，完全不像87岁的老太太。由于大家的热情参与，预计需要15分钟的游戏时间，8分钟便结束了。

　　一位老爷爷招呼我到他身边，悄悄地告诉我，戴着助听器的肖爷爷歌唱得好，年轻的时候可是文艺青年。接到爆料后，我非常负责任地广而告之，力邀肖爷爷到台前高歌一曲。果真是“一鸣惊人”，戴着助听器的肖爷爷有着一副好嗓子，而且还好书法，要多文艺有多文艺。

　　于是，听完歌我便死皮赖脸地向肖爷爷求墨宝。爷爷爽快，大笔一挥便写下了我们的企业文化——“十典九章”。下笔之前，爷爷问我“十典九章”的含义。我说这是我们中国建筑的行为规范手册，名称包括行为十典和礼仪九章两部分……爷爷听罢笑着说：“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切按照规章办事，简单说就是依法办事。”回过头来仔细琢磨，不管行为十典，还是礼仪九章里规定的使用手机、乘电梯等规范，都是要求我们依“法”办事，老人家的见解果真很有概括性。

　　闲聊中才知道，大多的老人已丧失配偶，又不愿意打扰儿女的生活，所以更愿意在老年公寓里“逍遥自在”，享受自己的时光。一位老爷爷告诉我，活了这么长，到头来名与利都可以抛开，只剩下时光，不会觉得过一天少一天，而是过一天赚一天。

　　志愿活动结束了，我突然觉得老年公寓的夕阳很美。老人们脸上的那份怡然自得，让我羡慕不已。